我算是喜歡看煙火,特別是台灣的煙火,儘管容易飽和疲乏,仍覺得全世界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比得上台灣團隊做出煙火的絢麗感、精緻度、多樣性。這也是我跟隨著我們的團長,千里迢迢飛了36小時,在半夜抵達 Longyearbyen,第二天就整裝出發去冰川採樣時的興奮感。儘管大家已經開始對爬坡與漫漫長路『有點微詞』了,我覺得每一個景色與露頭都是好玩的,也似乎都應證腦袋裡幾乎忘了的冰川地形特徵。然而一切都有『然而』...

一行人拉拔千里,而且深切體驗航空公司階級待遇,當然不是為了一直發出的WOW,但這也開啟了後續的『悲劇』。雖然團長用一語專業的水化學分析代表我們實驗室的工作,實際上這些字後面的意義是這次整個團隊的血淚史。極區研究最重要的主題之一在於釐清暖化或冰川消融的過程中,溫室氣體的產生與消耗速度為何,並連結到另一等同重要主題—生物作用;也就是哪些生物在媒介溫室氣體的變動。為了解析這樣的目標,我們運用了碳十三同位素為示蹤劑,追蹤碳的循環,概略的原理是利用自然界的碳十三含量極低,因此經由我們試驗,透過質譜儀測量到的碳十三訊號,都代表所添加的高純度碳十三物質經由生物作用轉化產生的;同時由於冰川的生物含量極低,為了讓成果較為容易觀察,不得不採用較大體積的冰川水進行試驗,經過估算,每一組試驗需要準備40公升(也就是40公斤)的樣本。透過這樣的試驗,我們將可能追蹤冰川融解後,歷經與底岩、沈積物作用至入海歷程,生物作用之於溫室氣體排放的角色為何。

最後要感謝團長、阿古、政豪三位『做工的人』,把40多公斤的水,手提樣本袋直送四公里外的乘車點,甚至都磨破腳了;感謝Jack、一勤、小管、悅婷、婉吟,跟著我沿著陡峭且破碎的河谷一路量測與採樣;感謝悅婷、婉吟啟動終極試驗,花了兩天處理完將近100公升的水樣;感謝實驗室所有的人在行前幫忙所有的準備,並應對各種緊急方案。明年請你們所有人都不要放棄我!!!
Ps. 這樣的故事只有一回嗎?不,第二天重演了一次,但是是不同的『悲劇』
